《穿西装的足球——对话普拉蒂尼》是一本关于足球的书，也是一本关于普拉蒂尼的书。《穿西装的足球——对话普拉蒂尼》完全由对话组成，对话的双方，不是采访人和被采访人，而是一对相识40多年的老朋友。他们一起回顾了现代足球一个半世纪的风雨历程，一起回味了种种辉煌的瞬间，一起为种种的遗憾扼腕叹息。从足球的历史、足球的规则、比赛、战术，到足球的商业化、球员的地位、俱乐部的贫富不均、世界杯和欧洲杯的改革、足球的种种危机和种种机会。
《穿西装的足球——对话普拉蒂尼》是普拉蒂尼对自己职业生涯的回顾，这是普拉蒂尼对从职业球星转身成为欧足联主席的甘苦的感叹，是普拉蒂尼对足球和人生的思考，是普拉蒂尼个性化的宣言。这是一次以足球为主题的旅行，导游普拉蒂尼几乎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小站，带领我们沿着他的视角，看到了这位开创了法国足球新时代和欧洲足球新时代的巨星的足球世界。
普拉蒂尼是与贝利、马拉多纳同一时代的著名球星，虽然他的实力和职业水平与两大球王相比并不逊色，但他的名字在很大程度上被后者的强大光环所遮蔽……然而，一时的辉煌并不能代表一世的成就，当年的球王如今只是球场边的看客、媒体的花瓶，而我们的普拉蒂尼主席却依然在足球世界里运筹帷幄、叱咤风云。对普拉蒂尼而言，他的一生离不开足球，而足球，就是他的一生。这本书是他的好朋友《法国足球》总编也是金球奖的创始人热拉尔·埃尔诺多年来与他对话的结晶，记录了普拉蒂尼职业生涯的全部历程，这其中不仅有有关个人的故事与经历，也有他们对法国足球、欧洲足球乃至世界足球的种种想法与展望……通过这本书，我们不仅能够近距离地观察到普拉蒂尼的足球人生，更能够享受到在普拉蒂尼导游先生带领下体验一次非凡的足球之旅。
最好的运动，最好的球员
这本书中，有两个重要的内容。一个是足球，另一个是普拉蒂尼。一个是所有运动中，堪称最普及的项目，一个是这个项目中堪称最好的球员。我们要讲述的，是后者怎样与前者结缘并相守一生的。
这里，我不得不放弃礼仪上的繁文缛节，否则，还有什么意义让他扮演这样的旅人！但是，在与他的鼻尖贴近，我提出一系列的提问之前，我还是先讲讲我所知道的关于普拉蒂尼与足球的两三件事情。这也是我们的旅人的要求，正餐开始之前的前菜，给我们的读者带来好奇心。
首先，我见证了这个当时还没有穿上10号球衣，球衣的胸前还没有绣上雄鸡的那个年代。他还没有在王子公园球场，或者是杜林的城市球场抬起右脚，成为一个杀手。那时我有多么开心啊，还没有像在塞维利亚那样像流墨水一样流出那么多的泪水，那是1982年的7月8日。
但是，对于这个日后被称为世界最佳球员的旅人，他该怎样回顾那段痛苦的记忆呢？在光荣中间，这也是他的旅程中的一部分。
和普拉蒂尼一样，对于足球，我从小就耳濡目染。我的父亲是诺曼底地区一间小球会的主席。我还记得那些被小伙伴敲门的周日，那也是我童年时代的佳缘。
多年之后，我坐在《队报》和《法国足球》总编辑的靠背椅上，从一颗明星升起，看到他此后成长的全景。对，我认识普拉蒂尼，算起来已经有41年了。那时候普拉蒂尼还很年轻，只有18岁。
我从来都不可能成为世界最佳球员，这我知道，能够做一名足球记者，已经让我充满骄傲了。如果不是因为足球，我和普拉蒂尼也不会成为朋友，更不要想象可以在一起度假了。
我常常会问自己，这个体育丛林中的雄性动物，他如何冲破种种关隘，赢得亿万双眼睛的关注？
必须承认，在我听到“足球”这个字眼的时候，我不会掏出我的左轮手枪。我理解，这项运动已经被金钱所充斥，还有价值6位数的豪车，还有南非的大巴（指2010年南非世界杯赛期间法国队的罢训事件——译者注）。但是，我仍然不会掏出我的手枪。甚至，我会找出那些老照片，它们让我重新充满宗教般的虔诚。
我从此走进一扇大门，足球的大门。
如果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足球这个说法显得过于文绉绉了，不如说是球。当他早上醒来的时候，一下子抓住它，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把它放在脚底下。足球给我们带来的快乐，并不仅仅是11个人的首发，不仅仅是进球和越位，而是那种球在脚下的充实，是一种俯拾即是的快意，哪怕是在街上，在校园，或者仅仅一块空地。
那是一种参与的快乐，而不是观赏的快乐。那是一种孤独的快乐，一种自私的快乐。谁不愿意控球呢，那种拥有的颤抖？就像一个女孩，舍不得放手一束鲜花。
简言之，足球是一种切实的快乐，给我们带来了灵魂的解放。
总结一下，所有的运动不妨分为三类。第一类，就像生命本身赖以需要的内容，比如力量和速度，具体说就是拳击、跑步、跳高和跳远，这些项目差不多可以排在金字塔的塔尖。第二类，是生命的延长，主要是借助了各种工具，比如有球拍类的、滑雪、自行车、汽车，等等，这些项目常常标志着文明的进步。最后，就是反映生命的运动，也就是完全没有意义的运动，比如足球。足球当然是项免费的项目，但是，但是……
我当然不能用足球盖房子，但是，我却因此拥有了一个世界，或者说，我的世界因此而完整了。从游戏规则等若干角度来看，集体项目表达的常常是人类社会的缩影，而在足球这个项目中，个体的作用和命运尤为值得慨叹。这是我的第二个想法，足球是一种象征的快乐。
迄今为止，足球已经普及所有的大陆，成了一种统一的语言。如火的骄阳或者浩瀚的沙漠都无法阻挡丛生的热情，为什么呢？这要普拉蒂尼做出回答。但是于我，无论是在上帝还是在撒旦的阳光下，都不仅仅有五大洲，而有六大洲，在非洲、美洲、亚洲、欧洲和大洋洲之外，还有足球。这就是我的第三个想法，足球是一项世界的快乐。
切实的快乐，象征的快乐，还有世界的快乐，这样的快乐不必担心过度，可以尽情享受和分享。尽管，这项运动仍然有种种阴影，比如错判，比如背后铲球、博斯曼法案、海瑟尔惨案……但是，在这次对话中，我们可以注意到，对于每一个问题，足球都可以迅速地翻篇，并且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快乐。
这就是我对于足球所知道的一切。那么，对于普拉蒂尼呢？
第一次见到普拉蒂尼是1973年夏天，在南锡的一个咖啡厅里。在场的是那些1958年世界杯的英雄们，还有那些兰斯和圣埃蒂安的老球员们。在他们当中，有我最敬仰的一个。从我孩提的兰斯记忆开始，直到我成为一名记者，其中的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和他握手。
这一天，他不仅和我握手，还亲自开着那辆白色的奔驰轿车到火车站接我。他那年54岁，一个古老的英雄坐在古老的奔驰轿车里。此前的一年，他成了南锡俱乐部的副主席，而普拉蒂尼就是在他上任之后加盟的。
这个人，就是巴特（Batteux，20世纪60—70年代法国队主教练和法国足球强人——译者注）。我们一起坐在外省的不起眼的咖啡厅里，我注意到了这个像蒙娜丽莎的少年，对，很像，除了这是个男孩。他显得很着急，着急地叫了一瓶汽水，虽然当天晚上并没有他的比赛。
巴特说：“这个家伙，以后你要不断地告诉我他的消息。”
这个家伙叫普拉蒂尼。他刚满18岁，不久之后成了另外一个英雄，不知疲倦的英雄。就像巴特说的那样，从此之后，他的消息就不绝于耳。从球员到主席，透过明信片和种种讲话等，在40年的时间的转动中我们不断地听到他的消息。
作为球员的普拉蒂尼，作为主席的普拉蒂尼，还有在两者之间的其他三个或四个身份。普拉蒂尼的人生绝对独一无二。
1987年5月17日，那时我们还没有手机，我给在都灵的他发了一封电报，那是可以买一份比萨饼的价格。电报里只有两个词。一个是“BRAVO（祝贺）”，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呢？这就像一个艺术家，给你看了他所有的杰作，你只能这样赞美。从南锡到圣埃蒂安，从法国队到尤文图斯，当他走到了自己的巅峰之后，他是不是想到过下来的楼梯？BRAVO，还因为他走进更衣室里，眼里充满了泪水，一如淅沥的细雨。BRAVO，再一次感叹，是因为在32岁这一年毅然和决然的决定。
与此同时，还有我作为一个记者对于这样如此璀璨的收场如释重负。接下来的另一个词，就是“加油”。从此之后，不再有训练，不再有特拉帕托尼在背后施加的压力；从此之后，将告别青春和热情。这样的一页，就此诀别。
这两个词，和他随后的路那么吻合！脱下球衣，他立即成了广告的宠儿，成了电视嘉宾，成了主教练，成了世界杯组委会主席，成了法国足协的领导人，成了欧足联的主席。在这样漫长的时间里，还充斥着无数的争议和谣言，围绕着卡塔尔和巴西的世界杯的话题尤其众多。
我曾经好奇，挂靴之后的普拉蒂尼会干什么呢？还是足球，这毫无疑问。他无法摆脱自己的翅膀。因此，我对于他，第一个想法就是，他是一个足球的疯子。
我很幸运，因为职业的关系，从无间断地伴随了普拉蒂尼从球员一直到欧足联主席的全部历程。我对于他的天才称奇过，对于他的清醒景仰过。而对于他在32岁说过的“我感觉到自己的发动机里没有足够的油了”这句话，我忍不住扼腕叹息过。
从技术上而言，他代表了一个巅峰。不仅仅是绝对的技术本身，更在于他的意识和意识决定的跑位，如此神奇，如此简单有效。还有他的天然的组织者的天分，一个全局的视野，一个注定的灵魂人物。在9号和10号之间游弋，他常常让人感到他的狡猾，有他的比赛从来都与众不同。他踢球的方式是开心的，他的成就是斐然的，他的效率是前所未有的，这就是我对于他的第二个想法。
“足球是一项简单的运动，最艰难的是怎样用最简单的方式踢球。”这是克鲁伊夫对于普拉蒂尼式足球的总结。对于作为球星的普拉蒂尼，这是最准确的概括；但是对于普拉蒂尼本人，可能就有点偏差了。
齐达内正好相反，他在场上没有普拉蒂尼那样简捷，但是作为一个人，却是再简单不过了。说到这儿，我不能回避的一个命题就是：普拉蒂尼和齐达内如何对比。这是两个不同时代、不同风格的球星，我们怎样来比较呢？
金球奖和冠军杯的创始人之一费朗，也是《队报》的前总编辑，这样下了结论：“普拉蒂尼和齐达内之间没有可比性。”如果普拉蒂尼听到这话肯定不会有异议，但是，他心中却未必服气。
普拉蒂尼什么时候服气过？在一定程度上，这是不是可能的？在尤文图斯和欧洲杯上达到自己的巅峰，这样的时代谁与争锋？但是，在很多时候，风却并不是朝着同样的方向吹。1980年11月19日，汉诺威，德国队就像德国的汽车一样牢不可摧，而法国队却不得不败走麦城（4∶1）。那场比赛并不是普拉蒂尼的最佳状态，也不是法国队最好的状态。更准确地说，法国队还没有足够的武器，在普拉蒂尼的身后，还不是一支无往不胜的部队，法国队整体上还处于相当落后的状态。
从这个角度而言，齐达内可以走得很远。齐氏所处的时代，法国的足球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训练营在欧洲乃至与世界都首屈一指，战争在打响之前已经有了赢的信号。此外，虽然只有22岁，但是年轻的齐达内却效力于最好的俱乐部，分别是尤文图斯和皇家马德里。
齐达内也的确众望所归，功成名就。尽管如此，他仍然无法和普拉蒂尼相比肩。普拉蒂尼有三件武器：简单、效率和权威。他从来都很轻松，从来都充满灵性，从来都无所畏惧。也许，因为这样的原因，在2000年《法国足球》对法国最佳球星的评比中，就连很多齐达内的队友都投了普拉蒂尼的票。
对于那些齐达内的粉丝，我很遗憾地公布了这个结果。齐达内的光辉肯定超过了科帕，超过了任何人，除了普拉蒂尼。普拉蒂尼是法国球星的第一人，很可能在漫长的时间中始终都保持着这样的光荣。至于在世界上，至少可以进入TOP10甚至TOP5的行列。这是我的第三个想法。
普拉蒂尼应该感谢上帝，给了他这份足球的天赋。他很清楚这一点，很清楚足球带给他的一切。在都灵的时候，他曾经这样对我说：“如果我不是在尤文图斯踢球，而是一个羽毛球冠军，那么，在你们的报纸上，我只占据三行的版面。”这时候，普拉蒂尼想到了命运。
普拉蒂尼低调的努力甚至有点徒劳。当阿涅利把一辆法拉利作为礼物送给他的时候，他尝试着把它藏起来。如果一部车可以藏的话，那么，从球员到主席，这样的光荣历程却无法藏得住。这是一个缓刑的判决：法国最伟大的球星，一个充满气魄的欧洲乃至世界的足球领袖。这样的判决，我们有足够的理由。这是我的第四个想法。
现在，从最普及的运动到最伟大的球星，这次对话就要起程了。这是一个了解足球，尤其是了解普拉蒂尼心中的足球的宝贵机会，我们可以由此看到普拉蒂尼的足球世界。
这本书不是一个普拉蒂尼的传记，也不是他的技术的解析，不是关于驾驶雪铁龙和法拉利的区别，尤其不是关于卡塔尔和巴西种种争议的八卦。很多时候，这本书说的事情有点不着边际，在足球的世界里，那么，就仅仅当作是一个最平常的旅行。
要享受这次旅游！我没有采用像在《队报》或者《法国足球》杂志那样惯用的问答，而是做了一系列的长谈，不光是提供信息，而是挖掘内心世界：交流，碰撞，有时甚至是争论。如果这是一艘船的话，那么，思想就是桨。
这是我给普拉蒂尼提的建议，我们一起穿越40年的光阴，重温那些激动的镜头，那些属于个人的快乐和忧伤。在这些经历背后，我尤其想要知道的是，带着时间的沉淀，他对于足球到底是怎样看待？对于自己又怎样看待？
起初，我们并没有成书的野心，这仅仅是两个老朋友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的私人记录。没有出版商，没有合同，没有宣传，只有一个梦想，两个做梦的人。而这有多么奢侈！随后，一次交流接着一次交流，我们谈了很多，很多，我们忍不住想要接受挑战，想要接受批评，进入到比赛当中，那么，看台上的欢呼或者嘘声肯定不可或缺。于是，就有了这本书。
这本书是二十多次长谈的结晶，二十多次长谈穿起的旅行。每一章都会有一个简单的总结，我希望能够尽我所能给这个旅行多带来一点光亮。就算是普拉蒂尼，也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回到过去，或者是想象未来。对于普拉蒂尼而言，我的角色可以是杜拉斯（Duras，法国作家——译者注）、加缪、吉拉杜（Giradoux）、帕斯卡尔（Pascal）、哈尔达斯（Haldas），或者其他的旅人。我没有任何野心，只有足够的好奇心。所以，很多时候，可以把左轮手枪收起来。
不管怎样，这样精彩的光芒已经留在了我的身后。我参观了他的学校，看到了他的老朋友，比如库巴拉、斯蒂法诺、贝利、克鲁伊夫，或者其他人。我去了洛林、南锡、圣埃蒂安和都灵，所有他生命中重要的站点。
现在，所有的路标都指向了足球，我们的旅行以普拉蒂尼命名，我们期待他给我们带来更新的消息。
热拉尔·埃尔诺（Gérard Ernault）
热拉尔·埃尔诺，法国《队报》前总编辑，《法国足球》杂志前总编辑，曾经担任过13年金球奖评委会主席，期间完成了该奖评选的国际化。曾担任98年世界杯组委会媒体总监。
赵威，《体坛传媒》驻法国代表。从2001年起常驻法国《队报》集团，主持过《从雅典到北京》《欧洲杯50年》《罗格自传》等众多“队报系”图书在中国的落地。著有《世界杯冠军志之法国卷》。
9. 球员
明星，是球员
根据规则的顺序，下一站，就轮到了球员和属于球员的时间了。
这是我最喜欢的话题，事实上，我一直感觉自己是一个球员，就算是做了主席之后仍然觉得自己和球员时代并不遥远。当然了，在这里，我不能说后者的工作就是全部贡献给前者的。
规则的第3条规定，每个队至少有7名球员，最多有11名球员，其中都必须包含一名守门员，至于具体的数量，可以由国际足联下属的足协或者是职业联盟来决定。在法国，最少的球员数量是8人。我感到怀疑的是，这样的规定有什么意义呢？
我也有这样的疑问。事实上，这样的灵活性并不能够帮助足球征服世界，只是带给了各个足联和足协更多的权力。不光是球员数量，还有一些其他的规定，比如加时赛，比如金球，比如点球等等。这也就意味着，在不同的地区，足球比赛可能有不同的比赛细则。这是由所在地的足联和足协决定的，然而，毕竟足球的规则需要在全世界范围内保持统一。
为什么是11人首发，而不是7人首发呢？对于第一个问题，这是英国中学宿舍的人数决定的，那么第二个呢？
我猜想，这是一个比赛得以进行的最少数量的球员，因为与此同时，宿舍里其他的男生可能要去女生宿舍约会。
如果按照这样的规则，一旦场上出现一个球队的人数只有对方的60%的情况该怎么办呢？那样比赛还能否保证公平？
您所说的人数的比例的均衡性，当然会影响比赛的力量的对比。不过，事实上，这样的现象是非常罕见的，除非是业余水平比赛中很低很低的级别中才能找到。事实上，双方都会有11人参加比赛，问题在于在这11人当中是不是仅仅有60%的人有上场的实力？或者说，一支球队是否有对方的60%的实力？所以，回到我们的规则本身，我觉得对于人数的规定其实是无可挑剔的。
对于球员的人数的规定，现在没有人会有异议。但是事实上，自从在弗莱马森建立了第一个规则之后，我们整整用了36年才达成了一致。
从此之后，11个人的规则就这样穿过了19世纪的下半叶。我相信，那肯定是经过了很多学校的反复争论，这个现在看起来很简单的问题，在当年可能并没有这么简单。
除了守门员之外，规则对于其他球员并没有特别的规定，无论你是否是一个天才，无论你从哪里来，你都会拥有和其他球员一样的机会。
足球就是这样一个青年公寓，对于所有喜欢的人都张开怀抱，不在乎身高，不在乎体重，不在乎速度……在比赛当中，需要彼此的配合，这种配合更多地体现在地面球，而不是头球上，因此，足球运动对于球员的要求主要是下半身，而不是上半身。
“平等”是您刚才所说的一个主题词。
平等让我觉得有点太理论化，也太政治化。不过，没错，对于所有球员来说，机会都是平等的。
那么，下一个主题词，我猜就是“自由”。
对，足球和其他球类运动不一样，只要你上场了，那么你的背后都是属于足球的自由的空气，而不是压力。
在“平等”和“自由”之后，难道是“博爱”？
有的时候如此，有的时候不是，但是这不是我所想的第三个主题词。我想要说的是，足球给我们带来的“快意”，那种进球后的幸福，不过，与其说是“快意”，我宁愿说是为了达成这样的快意，我们的肩膀上所承担的“责任”，这就是我的第三个主题词。
“快意”这个字眼是形容一个动作带来的满足感。
快意，就是对于完成这个动作的满足感，以及与此同时对方因为这个动作的后果而产生的失望。有趣的是，无论在什么样的条件之下，要完成这样的动作，都需要经过集体的努力，而不是靠一己之力可以完成的，这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配合。
在配合中，在完成助攻之前，这个球员常常需要过人，无论是这个球员，还是其他的球员，球都是他们奔跑的目标，也是他们下一步转移的目标。
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实践中却很难有这样清楚的视野。这也是足球和其他球类运动不一样的地方，我觉得一个球员在一场比赛中迷失的可能要大于发现的可能。
那么，一个球员到底应该坚持自己的发挥，还是要配合队友的发挥呢？
每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都会有两面性，一方面是赢得，一方面是缺失。而对于泛指的球员来说，我们没法有一个统一的要求，但是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对于场上情景的判断和分析。
刚才说到了所有的球员都有一样的机会，那么，也意味着所有的球员可以打所有的位置。我还记得50年代的法国队门将雷梅特（FrancoisRemette），他就是一个典型，从前锋到门将，所有的角色都玩过。
在现代足球中，守门员已经成了一个特殊的角色，我们很难再遇到这样的案例了。巴特斯就有这样的天赋，不过，他还是不得不最终留在大门里。尽管那个时代仍然是一切皆有可能，但是雷梅特所经历的一切仍然令人叹为观止。
那么您，普拉蒂尼，您觉得您可以打多少个位置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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